_阿今今今今

爱丽丝厨

【双黑】逃亡。(中)

【双黑】逃亡。(中)


虽然没必要但我说一句女装预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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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用绷带缠起半边眼睛又是什么时新的打扮啊,太宰君?”





晌午之后庄园里的夫人沙龙依旧热热闹闹,长条皮沙发上那些穿着露肩长缎裙的贵妇人们翘着兰花指用金色小叉扦起点心架上的小糕点送进嘴里,闹腾着叫仆人们去拿新做好的礼帽和高跟鞋来,又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哪家的裁缝用的衬裙料子好,穿在身上挺括,走起来的时候沙沙响得好听,男人们则坐在另一头的书房里抽着烟打着桥牌,烟雾缭绕之中谈着巴黎议院的事。屋子中间还摆着一张宽大的台球桌,几位年轻的贵族围着球台正在玩桌球,忽然地一位抹着艳丽唇彩的夫人尖着嗓子对靠在球台旁正用松脂擦球杆的太宰道,这一下引起了所有贵妇人的注意,全都转过脸来朝着今日脸上绑了半边绷带的少年瞧。





“新发明的,应该不难看吧?”





正好轮到他击球,太宰绕过球桌俯身寻找合适的角度,不动声色地背过身去随口道,夫人们议论的话题一下子就从衬裙转为了太宰缠绷带的新风潮,今日太宰穿了一套修身的黑色暗纹礼服,惨白的绷带蒙住半边眼睛,颇有一丝道不出的病态美,击球的时候却极利落,粉球应声落入球袋。





一杆进洞。





球桌上得意的年轻贵族情场上倒难得地失了利,别说一杆进洞了,杆还没拿出来就被一拳打中了右眼,中原中也那一拳实打实地狠,眼圈顿时被打得乌青,眉骨都差点折了,太宰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漂亮又骄傲的骑手头一扬,从舌尖就吐出两个字来。





“人渣。”





顶着熊猫眼自然是没法见人,不得已只能给眼睛缠上了绷带,消肿至少得一周,白天太宰治照常出去赴宴看戏参加舞会,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就眼珠滴溜溜地转咬着牙想该怎么把这一拳给报复回去。绳子已经打上了结,套回那只早就离群却不自知的小羊回来易如反掌,脾气再拗也要做成烤全羊端上桌来,他磨刀霍霍要拿着叉子一块一块地吃——被太宰治盯上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能被太宰治花整整一周思考该怎么对付的人更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中原中也自己一拳把自己堵上了枪口。





挺难的,毕竟之前都是在思考对付人都是在想该如何叫对方彻底消失,如今却要想怎么把看上的东西搞到手,这样的事儿,他还真是从没遇到过——但无论如何,没有太宰除不掉的人,也就没有他弄不来的羊。





太宰治再次见到中原中也,依旧是在里昂的赛马场。他并不喜欢赌马,对赛马也没什么兴趣,但这一回年轻又花心的小少爷头一次没坐在阴暗角落里抱着女人缠缠绵绵说叫人家心花怒放的调情话,然后再转头就把对方甩到脑后去,反而是破天荒地坐在了最前排最中间看比赛看得最清楚的那个座位上,浅灰色西装又绅士又帅气,脸上那块淤青终于消了绷带也拆了,握着根银手杖戴着高礼帽一副认认真真看赛马的模样,不断有贵妇人走过来与他打招呼,他一一吻手行礼,成功收获一堆女人们写在脸上的桃心,全场也只有远处赛道起始点跨坐在马背上的中原中也冷着一双蓝眼睛在心里骂了句垃圾。





垃圾,人渣,混蛋太宰。





中原中也不喜欢贵族。自己本就是名门,家族衰落之后投身了地下的革命组织“羊”,除了他之外,羊里头的其他年轻孩子都是穷苦出身,他靠着原本的一点家底好歹把羊带上了正轨,但出身不同的隔阂一直都在。中原中也对革命也没太大的兴趣,靠着赛马赢钱为革命组织提供经费,拿着贵族的钱给贵族掘墓,他并没有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但兴许只是出于变革是必然的这样的理由在做这些事而已。贵族就是附在这个国家身上的蛆虫,一点一点蚕食着国家的根基,他厌恶那些高高在上却只知寻欢作乐的望族,但对于太宰,中原中也的讨厌完全是因为对方是太宰治,跟他是不是贵族一点关系都没有。





几乎没有悬念的,美代小姐第一个冲过了终点,整整甩了第二名半个多马身的距离,全场除了太宰都站了起来为美代小姐和中原中也鼓掌,穿着白色骑装的少年骑在马上脱帽绕场一周,面上却没有什么得意欣喜的神情。待众人平息下去,一直没有表现的太宰忽然站起身来从看台上走了下去,跟在身后的管家拿来一只小篮,年轻的贵族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场中央坐在马上的骑手面前,从小篮里拿出一只用艳红玫瑰花扎成的圆形花环,拿在手里端详一下,再抬眼瞧瞧中原中也,然后抬手挂在了美代小姐的脖子上。





“跑得不错,美代。”太宰这样对冲着他打响鼻的马道,然后太宰再次抬起手来,把手放在美代的头上,嘴里说着对美代小姐讲的话,却仰着脸瞧着跨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的中原中也,“红玫瑰还喜欢吗。”





04/



等中原中也火急火燎赶回马场的时候马厩里美代小姐已经不见了,不仅是美代小姐,整个马场都已经拆了一半,那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马场经理吞吞吐吐地说马场卖给内穆尔家了,美代小姐也被牵走了,下一秒经理房间的木桌就硬生生被中原中也捶开了一条裂缝。





太宰治真是够有种。





来不及去想行得正坐得端不会向金钱低头的马房经理这会是被太宰抓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把柄连马场都卖了,中原中也跨上了一匹仅剩的备用马就要去找混蛋算账,太宰治真是阴魂不散,上次在赛马场忽然走过来给他的马戴上个红玫瑰花环已经够神经病了,给骑手或者马送胜利花环没什么不对,问题是用什么红玫瑰?现在他走到哪都要被逼问跟内穆尔家的那个小少爷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中原中也在心里冷哼一声,仇人,死敌。那之后内穆尔家开什么沙龙聚会都有邀请函给他送来,太宰就连去戏院看戏都还要惦记着给他送张同包厢的票,中原中也看都不看全部撕得粉碎丢进壁炉——太宰治心黑得很,这是糖衣炮弹挖了坑给他跳,就算他不去,那副假惺惺的殷勤的嘴脸叫别人看见了都得心存疑虑,自己却是无可奈何,除了无视别无他法。





现在马场都给弄去了美代小姐都给他牵走了,是上次打了一拳眼睛不够狠吗?那这次就得敲掉他太宰治几颗门牙拧断了胳膊肘才行。只是这一次没等中原中也出马场的门,那个一脸谦恭样子的老管家又来了,下马车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男仆手里捧着一只大盒子,毕恭毕敬地走过来从贴身口袋里拿了一封火漆印封口,刻着花体字母D的邀请函来,中原中也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之前送过不知多少来了,管家很礼貌地说这是少爷吩咐我带过来的,邀请中原先生今晚去参加我们家的假面舞会,少爷知道中原先生没时间去准备舞会的衣服所以托我们一并给您送过来了,少爷还说了,中原先生可以先看看邀请函再决定去不去,别急着撕。





邀请函上头拿羽毛笔写着一大堆废话,最底下一句才是重点。





【来了马场和美代都还给你哦,不来的话中也就再也见不到美代啦。】





【狗狗要记得要好好穿上主人送的衣服哦。】





中原中也拎着那沉甸甸的大盒子走回屋子里打开盒子看见里头的衣服的时候当即差点背过气去,那里头除了一只紫色蕾丝镂空的假面之外,整整齐齐叠着一件宝蓝色的大摆缎裙,白色衬裙也没少,缀着长缎带的礼帽,还有一双艳红色的绑带高跟鞋,裁缝店的标签还没摘——正是那天夫人沙龙里贵妇人推崇的那家裁缝店,衬裙的料子可好,又厚实又挺括,走起路来沙沙响。





“中也君,这可如何是好?”马房经理垂头丧气,面色灰暗得死了似的。





“我要用这个踩碎那混蛋的脑壳。”





中原中也用手指指腹摩挲了一下那双高跟鞋尖细的鞋跟,恶狠狠地冒出这一句来——太宰治这是存心要耍他,但中原中也却有另外的打算,美代小姐在太宰手里,就算是鸿门宴也要去,但若他穿着平常的衣服去一定被人认出来,那就坐实了他和贵族交往甚密,缎裙高跟鞋是那家伙的恶趣,但也只有这样可以不让别人认出,还能不动声色好好揍那家伙一顿。





从马车上下来的,穿着宝蓝色长摆缎裙踩着高跟鞋戴着缎带礼帽的贵族小姐戴着紫色镂空假面,腰间系着一条巴掌宽的红色腰带,在背后扎着端庄繁复的蝴蝶结,软软地如同软翅一般垂在身后,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她走路的时候那白色的衬裙与外裙裙摆摩擦着的沙沙声,仿佛秋天踩在干燥的梧桐叶上一般。





递上邀请函有侍者开了门,就在这时脑子里还在想等会用什么招式把太宰治摔个马趴然后把美代小姐带走了事的中原中也忽然听到身后的两个年轻小姐的小声议论,那个瞬间的感觉真是如同一道天雷劈中天灵盖。





“真是突然啊,太宰君居然要订婚了吗?”





“不知道会选哪家的小姐……一点风声都没有啊,真是急死人了。”





“反正啊不会选你的啦!”





“什么嘛那就会选你吗?还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嘁。”





不是假面舞会吗?!订婚——又是在搞什么啊?中原中也在心里咆哮着,刚步入内穆尔家的大厅,便被眼前的景象惊骇了——满大厅都站满了花枝招展的贵族小姐们,不仅是贵族小姐,甚至还有里昂所有有头脸的贵族和名流,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而靠在那架黑色三角钢琴旁的,正是此刻瞧见了他露出难以言喻的微笑来的太宰治。





他穿着和那一日被他的马毁掉的,一模一样的白色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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